Sis_Demier

【PN】脑壳疼(孔乙己au,娱乐向)

我真的好爱小普和王子啊!!!强烈安利FF15!!!



锤头鲨的餐厅的格局,和别处大体是相同的: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,柜里面预备着热水,可以随时温酒。附近的猎人,傍午傍晚不再接任务,每每花四基尔,买一碗酒,——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,现在每碗要涨到十基尔,——靠柜外站着,热热的喝了休息;倘肯多花四十基尔,便可以买一碗什锦麻辣炖肉,或者花150基尔买一盘锤头鲨三明治,做下酒物了,如果出到七百基尔,那就能买一份菜肉什锦饭,但这些顾客,多是没有刘海,大抵没有这样阔绰。只有长刘海的,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,要酒要菜,慢慢地坐喝。
我从十二岁起,便在锤头鲨的餐厅当伙计,老板说,我样子太傻,怕侍候不了长刘海主顾,就在外面做点事罢,过了几天,老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。幸亏荐头的情面大,辞退不得,便改为专管温酒的一种无聊职务了。
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,专管我的职务。虽然没有什么失职,但总觉得有些单调,有些无聊。老板是一副凶脸孔,主顾也没有好声气,教人活泼不得;只有王子殿下到店,才可以笑几声,所以至今还记得。
王子殿下是站着喝酒且不吃蔬菜的唯一长刘海的人。他身材并不高大,身边还总跟着三个护卫,经常浑身脏兮兮,连脸上也沾着污渍。那三人虽然是护卫,可是一位成天举着照相机对着王子殿下拍,拍成了表情包也从来不删;一位身材高大看上去不好惹,可是每每来店里都自带泡面从不点餐;还有一位即使对着刚刚猎杀完生物的尸体,都能即兴创造出菜谱。因为王子殿下本名为Noctis,别人便从那护卫口中呼唤王子殿下所用的“Noct”这一词,替他取下一个绰号,叫作脑壳疼。脑壳疼一到店,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,有的叫道,“脑壳疼,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!”他不回答,对柜里说,“温两碗酒,要一盘锤头鲨三明治。”随后便排出两百基尔。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,“你其实并不是真王罢!”脑壳疼睁大眼睛说,“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……”“什么清白?我前天亲眼见你带着那三个人跑去钓鱼,哪有真王这样不务正业的。”脑壳疼便涨红了脸,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,争辩道,“那也不能说我不是真王……钓鱼……是一项生存技能,能算不务正业么?”接连便是难懂的话,什么“龙须的耐久度”,什么“钓饵”之类,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: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听人家背地里谈论,脑壳疼原来也学过自己做饭,但终于没有长进,又非常挑食;于是愈过愈依赖他的一个护卫,弄得已完全丧失了厨艺。幸而开得一手好车,便替人家跑跑任务,顺便摘取食材同他的护卫换一碗饭吃。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,便是好喝懒做。开车不到几十分钟,便睡得稀里糊涂,差点连人带车开到桥下去。如是几次,他的护卫再也不让他坐驾驶车位了。脑壳疼没有法,便免不了偶尔半夜偷跑出去兜风。但他在我们店里,精神头却比别人都好,就是从不打呵欠;虽然间或没有集中注意力,暂时闭目养神,但只要他的护卫为他点上一碗沙拉,定然立刻睁眼,把面前的餐碗推到其他人面前。
脑壳疼喝过半碗酒,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,旁人便又问道,“脑壳疼,你当真是个垂钓高手么?”脑壳疼看着问他的人,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。他们便接着说道,“你怎的连半个淡水鱼王也捞不到呢?”脑壳疼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,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,嘴里说些话;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,一些不懂了。在这时候,众人也都哄笑起来: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在这些时候,我可以附和着笑,老板是决不责备的。而且老板见了脑壳疼,也每每这样问他,引人发笑。脑壳疼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,便只好同他的护卫说话。有一回对那个金发摄像师说道,“你钓过鱼么?”对方略略点一点头。他说,“钓过鱼,……我便考你一考。你可知道用黄金仙人掌巨怪在维斯贝尔湖能,能钓到什么?”我想,王子的摄影师,也需要精通钓术么?果然那摄影师全然答不上来,连头上翘起的那撮金毛也耷拉了下来。脑壳疼等了许久,很恳切的说道,“不清楚么?……我教给你,记着!这些常识应该记着。将来旅行结婚的时候,野外宿营要用。”我暗想,那摄影师旅行结婚你王子还要视察不成,而且这当下使骸泛滥,那个人吃饱了撑的旅行结婚成天野外宿营的。谁知那摄影师并不觉得好笑,也并没有不耐烦,反而一脸惊讶地问他,“你当真答应我了么?”脑壳疼显出极高兴的样子,用两个指头敲着柜台,点头说,“对呀对呀!……旅行结婚除了钓鱼,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,你知道么?”谁知那摄影师突然满脸通红,捂着脸走远了。脑壳疼刚用手机打开了水都赌场的宣传页面,想给对方瞧,抬头却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跑掉了,便又叹一口气,显出极惋惜的样子。


有几回,邻居的机械师带着他孙女听得笑声,也赶热闹,围住了脑壳疼。他请他们一人好几碗酒。爷孙俩喝完酒,仍然不散,眼睛都望着店外停着的雷加利亚。脑壳疼着了慌,伸开双臂将车子挡在身后说道,“足够了,已经不能再改装了。”说完转过身又看一看车,自己摇头说,“够了够了!车贴都有一指厚了。”于是机械师带着他的孙女在笑声里离开了。
脑壳疼是这样的使人快活,可是没有他,别人也便这么过。
有一天,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,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,忽然说,“脑壳疼长久没有来了。我拜托他的雷斯塔伦的珍贵食材,他还没有带回呢!”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。一个喝酒的人说道,“他怎么会来?……他伤了腰。”掌柜说,“哦!”“他总仍旧是开着车四处旅游。这一回,是自己发昏,竟在野外和那个金发小子在车上偷来了几发。那开车旅游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,偷来得了吗?”“后来怎么样?”“怎么样?先是和那个小子搞到兴头上,突然发现另外两个护卫其实没有睡,蹲在一旁的草丛里看了他俩大半天,他自觉的羞耻起身就想跑,然后闪到了腰。”“后来呢?”“后来闪到了腰。”“闪了腰后怎样呢?”“怎样?……谁晓得?许是还被那个金发小子拉着继续搞。”掌柜也不再问,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。


中秋过后,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,看看将近初冬;我整天的靠着火,也须穿上棉袄了。一天的下半天,没有一个顾客,我正合了眼坐着。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,“温一碗酒。”这声音虽然极低,却很耳熟。看时又全没有人。站起来向外一望,那脑壳疼便在柜台前扶着门槛站着。他戴着厚厚的围巾将脖子和脸整个裹住,一只手中还拿着暖水袋捂着腰;手臂上还绑着一个很眼熟的手帕;见了我,又说道,“温一碗酒。”老板也伸出头去,一面说,“脑壳疼么?你还没有给我雷斯塔伦的珍贵食材呢!”脑壳疼很颓唐的仰面答道,“这……下回给你罢。这一回是修车路过……酒要好。”老板仍然同平常一样,笑着对他说,“脑壳疼,你又伤到腰了!”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,单说了一句“不要取笑!”“取笑?要是没有伤到腰,怎么会用暖水袋捂腰?”脑壳疼低声说道,“跌伤的,跌,跌……”他的眼色,很像恳求老板,不要再提。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,便和老板都笑了。我温了酒,端出去,放在门前的桌子上。他解开围巾,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摸出四基尔,放在我手里,见他脖子上布满了吻痕,原来他便用这围巾遮吻痕的。不一会,他喝完酒,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,用暖水袋继续捂着腰慢慢走去了。
自此以后,又长久没有看见脑壳疼。到了年关,老板忽然说道,“脑壳疼还没给我交付雷斯塔伦的珍贵食材呢!”到第二年的端午,又说“脑壳疼还没给我雷斯塔伦的珍贵食材呢!”到中秋可是没有说,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。
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——大约脑壳疼的确和他的摄影师旅行结婚了。
写于二零一八年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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